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袁日洛】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小喵的灵异纪事 之一 雾锁旧楼 作者:狐弄 之一 雾锁旧楼 雾气很浓压抑的天色也有些昏暗,看不出是黎明还是黄昏,我站在镇上唯一的十字路口上,面带迷惑的分辨着家的方向。记忆中,我的家是在路口的南方,孤零零的一座旧楼非常好辨认,不过此时我的周身都被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十字路口。 四面路口的四座红绿灯的三个灯头在不停的闪灭着,颜色却只有一个绿色,而且也不见半个车辆或行人走过,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 犹豫了片刻,我决定随便向一个方向走,反正路口的南面是家,西面是我现在工作的公司,北面则是镇子的繁华区,而东面......那是唯一我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去的方向,想来我在四选三的情况下,不会那么背的走错吧...... 刚抬起脚要向一个方向走去,身后便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很是温和却充满了紧张。 "别去那边,那边错了。" "嗯?为什么?" 我疑惑的停住脚步,转身去问那个叫住我的人,谁知我的身后竟然什么也没有,除了白茫茫的雾气和闪着红灯的红绿灯......接着在我的头顶上方传来了尖利的惨叫声...... " 啊啊啊啊啊......小喵,起床了起床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身子猛的一震,昏沉的意识从稀里糊涂的梦境中被扯了回来,心脏却跳的飞快,仿佛刚刚才跑过了四百米。用手压住跳的难受的心脏,我勉强支撑着身体从办公桌上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了起来,并对着把我"吓"醒的罪魁祸首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姚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知道啊,但是小喵是猫,猫有九条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死呢,哦呵呵。"姚欣欣丝毫不为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表示内疚,不但狡辩还摆出了动画片中的女王式笑容。 姚欣欣,我的公司同事,身高一百七十公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姓格活泼,追者众多...... "拜托,不要叫我‘小喵'好不好,我叫林淼,m-i-a-o,麻烦您读三声。"我活动了一下因为加班熬夜而变得疲劳酸痛的身体,并不忘记第N次提醒她不要随便给我起绰号。 "有什么关系呢?我觉得小喵比小淼好听啊,而且也好记啊。林淼同学,你不会连美女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吧?"姚欣欣见我表情不悦立刻换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甚至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来。 "不能。"我坚决的拒绝了她的要求,真要被她天天"喵来喵去"的,我可受不了。何况,女人的要求是不能随便答应的,尤其是姚欣欣这种。 见我意志坚定不吃她这套,姚欣欣立刻又摆出了她最擅长的女王姿态,摆出兰花指的左手挡着嘴角,"哦呵呵"的一阵狂笑。 "反正公司里的姐妹们都知道‘小喵'这个雅号了,你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 我被她这一句话噎的差一点将口中的维生素片吞到气管里,弯腰狂咳了好一会才深深的喘出一口气,并不忘记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别这样看着我嘛,否则我会认为你已经爱上我了......不过,这样会让人家很困扰的,因为人家一直都认为小喵这样的男生应该与一位高大英俊的帅哥在一起才般配,而且......"姚欣欣故意将我的瞪视曲解成爱意,并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喂喂......"我本想打断她越来越不像话的异想天开,但是叫了几声她都没有听见,便不得不作罢。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动画人物资料,抓起外套便准备离开工作间,与其再继续呆在这里被这个耽美漫画书看多了的女人摧残,还是回家继续睡觉的好。 "喂,小喵,你要去哪啊?现在才早上5点啊,公车还没开呢。" 一只脚刚刚踏出工作间的大门,就听到姚欣欣在我身后叫道,看来这个女人终于从她的幻想中走出来了,于是我暂时停下了脚步。 "我要回去睡觉......没车,我走回去好不好。" "当然好啊,不过外面天还没亮,小心碰到鬼哦......嘿嘿" "我宁可碰到鬼了......"我不满的小声嘀咕着,并决定不再与这个女人废话,不过姚欣欣似乎并不准备这么轻易的放过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还能听到她在工作间里大叫,"要是碰到男鬼了......哦!!我的天,太美妙了!!!" 狠狠的摔上办公楼的大门,我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并不是特别的黑暗,只是下了晨雾才会让人有种天还没亮的感觉。 今年的冬季其实十分的温暖,只在清晨和夜晚才会感觉到属于冬天的几分干燥的寒意,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轻轻的哈出一口温热的白气。独自走在宽阔的公路上,路灯泛黄的光芒被白色的雾气遮去了七八分的亮度,连人的影子都照的不甚真切,看起来很像被滤镜过度渲染后产生的效果,透着十分的怪异。 我的家距离工作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大概不到两站地,走着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只要沿着面前的这一条大路一直走到十字路口再向右拐就会看到,因为那附近只有那么一座楼,所以如地标一般非常的明显。那座楼十分的古旧,据老人们说那楼的年纪比我还大,所以大家都叫它做旧楼。 其实旧楼并不是我真正的家,我也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只是为了工作才离开了家,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住在这个老旧的楼里,并一住就是五年。 我叫林淼,二十三岁,一个自由职业者,暂时在一家动画制作公司供职。 揉了揉因熬夜工作而干涸疼痛的眼睛,我停下了脚步,并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自己走了快三十分钟了,怎么还没走到那个十字路口呢?难道是因为一个人走路有些无聊才会走的比较慢么?还是因为雾气太重,自己已经走过了那个十字路口?看了看身边,除了脚下的公路,路旁的树木和偶尔会出现的路灯,其他的一切都被白雾给淹没了,不知何时开始连空气都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吸进肺部以后连心脏都会感到那空气的重量。 难道,自己走错路了?我回过头去看身后,除了雾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真该留在公司里等天大亮了再走。 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接下来又是一连串剧烈的碰撞声。我被这突然的声响吓的呆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马路对面似乎有两个巨大的黑影挤在了一起,接着便有许多的人影向那边跑了过去,并将那里围了起来。 雾天能见度低,容易发生交通事故,所以这撞车的事情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明明一直都没看到有车路过,更没看到有什么人在路上走啊,怎么会突然就有两辆车撞在了一起,还突然出现了那么多人跑去围观呢? 于是,我也禁不住向那事故的现场走去,想去看看那车里的人怎么样了,只是才走了几步我便停下了脚步,并且连身体都禁不住僵硬了起来。 在那群围观的人当中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外套的男子,我看其他所有人都是黑色的模模糊糊的一片,只看到他的时候是清晰而鲜艳的,仿佛其他人的存在只是为他做衬托一般。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那个男子缓缓的转过身子,动作僵硬的好像是一个古旧破碎的木偶。 我看到他的脸上只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另一只眼睛的眼珠则被几根视觉神经连接着,晃悠悠的悬挂在他的眼眶外,血淋淋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他原本的样貌,而他的衣服也不是红色的,那是被他自己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的。 "你......看到我的......眼睛了么?我......怎么找不到......它?"他的声音干涸嘶哑,像是因缺水而龟裂的土地一般,并伸出血淋淋的双手一摇一晃的向我的方向走来。 我想转身逃走,但是双脚却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地面上无法移动半分,只能不停的发抖......眼看着那不人不鬼的东西向我一步步的走过来,我混乱的大脑中只想到一件事......该死的姚欣欣,老子要是变了鬼绝对放不过你! 忽然身后白光一闪,接着一声尖锐的汽车汽笛声划破了宁静的恐惧。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后竟然停着一辆新款的银色BMW,车头的雾灯散发出来的白色光芒刺得人眼睛有些疼痛。我眯着眼睛却看不清楚那车中的人,于是又想到那个向我不停走来的怪物,不由得又回过头去,只是这一看却不禁有些疑惑......那血淋淋的怪物已经不见了,不只是那怪物,连那些围观的人还有那两辆撞在一起的汽车也都不见了,眼前又恢复成白茫茫的一片雾气。 "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了陌生却温和的询问声,听在耳中却觉得有些熟悉,我回过头再去看那宝马车,驾驶员那边的车门已经打开了,一名年轻男子正站在车门旁看着我。 "哦,我没事......谢谢。"发觉自己竟然站在公路的中间,我想我可能是挡了人家的路,于是连忙不好意思的跑到路边。 "呵,不客气,不过你下次可要小心,不要随便站在马路中间,这种雾天很危险的。"那人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我挡了他的路,并好心的提醒我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对他会以一笑,心里却还是奇怪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不会在走路的时候睡着了,更不会做梦......那,那些消失的东西又是怎么一回事? "哦,对了,有件事还要麻烦问你一下......你知道旧楼在哪个方向么?"那人本来已经要开动了车子准备离开,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并摇下对着我这边的车窗问道。 "旧楼啊,就在......"我本来想说指给他看,但是想起现在四面都是雾气根本看不清方向,便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就是住在旧楼的,不过我现在也被这大雾弄的迷路了。" "哎?"那人听我这么一说,忽然笑了起来,似乎我说了一个非常好笑的事。过了一会,他忽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并向我招了招手,说道。"你上车来给我指路。" 我站在那里没动,心里迟疑着对方的用意......对方怎么看起来都是有钱人,而自己一个穷小子,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真要打劫起来,似乎我的嫌疑更重吧?于是不再迟疑,转身上了对方的车,没想到一坐进车里我才发觉了不对的地方,从车窗看外面的雾气竟然没有我之前看到的那么浓重,甚至隐约可以看到路旁建筑物的轮廓,不过这一点已经足够我找到自己的家了。 替那人指着路的方向,我心里又起了疑惑,自己离开公司走了半个多小时竟然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难道真的是因为一个人走路才会比较慢么? 没到五分钟,车便已经停在了旧楼的楼下,这座老旧的红砖楼房在白色的雾气衬托下,显得十分的神秘,若不是我自己住在这里已经习惯了这种神秘的气氛,我一定会将它划归到鬼屋的范围内。 停了车,那人便去找这个楼的管理员婆婆了,说起来这个楼其实是某个厂子的职工宿舍,后来厂子倒闭了,这楼也就被拿出来做出租用了,现在楼里住的人不多,大家作息时间各不相同,所以也不怎么会遇到。 我虽然很好奇那个开宝马的有钱人来这个破旧的老楼做什么,却也不好当面去问,便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补充因熬夜而缺失的睡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便被一阵敲门声弄了起来,爬起来去开门,却看见管理员婆婆带着之前那个人站在门口,见我开了门便呵呵一笑,干巴巴的老脸立刻像绽开了一朵花。 "小淼啊,你这房子不是一直少个合租的人么?婆婆给你带人来看房子了。" 我搔了搔睡乱了的头发,侧过身子让他们进屋,并将空着的那件屋子打开给他们看,心里却禁不住在想。 不是吧......有钱人会来租这种房子,婆婆您最近是不是肥皂剧看多了啊。 我住的这个屋子是一套老式的两居室,屋子的客厅很小,小到最多只能放下一张沙发,厨房在客厅的尽头,两间卧室分列在客厅的左右,很像我小时候回老家看到的那种好几户人家住在一起通用一个厨房和厕所的格局。 原本这个房子是我和一位同事一起合租的,不过前几个月他跑到南方去开辟新生活了,于是他的房间也就空了下来,我便麻烦管理员婆婆帮我找个合租的人。 那人看着因闲置而落满灰尘的屋子面无表情,而我则倚在他身旁的门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之前坐在他的车上时,我因为忙着指路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个人,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过现在看来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人个子很高,有一百八左右,肩很宽但是身型偏瘦,不过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衬得到也十分的匀称。额前的刘海略长,偶尔会挡住他那双漂亮却深如潭水的眼睛,帅气的脸上随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很有教养的模样,想来他的职业不是医生便是学者吧。 "这个房子看起来还不错,我想就这样定下来吧。"那人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 我怔了一下,心里禁不住嘀咕。 现在这有钱人是奇怪啊,镇上那么多新盖的高楼不去住,偏偏来住这种老的都快要成菁的房子,难道这就是现在最流行的怀旧时尚?唉......有钱人的心思啊,简直跟女人一样让人琢磨不透啊。 可能是我想事时露出了什么怪异的表情,那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又禁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啊......没有,我无所谓,不过有些手续还是要找婆婆办理的。"我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心神,略带尴尬的回答道,并指了指一旁的管理员婆婆。 那人似乎并没有看到我的尴尬,仍旧是淡淡一笑,便与管理员婆婆说话去了。送走了他们之后,我又爬回了自己的床上准备继续补充睡眠,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睡的不太安稳,恍恍惚惚间似乎听到有许多人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那声音十分的嘈杂,听的我头都痛了起来。 "不好啊......好可怕......不要让他来......可怕啊......太可怕了......不要让他来......我好怕......要死啦......好可怕啊......危险,危险......我好怕......" 拜托!不要吵了......我无奈的爬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子,耳边安静的能听到厨房没关严的水龙头滴水的声音,于是不由得一阵好笑,看来自己是做梦做糊涂了。 不过被刚才的梦一闹,我的睡意也被打到九霄云外去了,于是拍了拍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我准备去镇上买菜回来祭一祭我的五脏庙。在外五年,吃住都要靠自己,而在外面饭店吃饭总是比自己做饭要贵上许多,所以在我那从来都是半饥饿状态的钱包面前,我只有选择自力更生了,好在我有个擅长厨艺和膳食营养的老娘做后盾,这做饭的功夫倒也不错,至少饿不死自己。 不过最让我后悔的是曾经请姚欣欣吃过一顿饭,在那之后她便在公司里大加宣扬我做饭有多么多么好,甚至还当着公司众人的面,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喵,手艺不错啊,你已经可以嫁了。" 想起这件事我就恨得慌,就因为她这一句话,引了多少狼来我这里蹭吃蹭喝,害的我那可怜的钱包差一点彻底的干掉,不过......公司的美眉们也来了不少,被她们用柔柔甜甜的声音赞扬的我心情大好,完全忘记找那个该死的姚欣欣算账,以至于我每次想起来都为我可怜的钱包心疼不已。 从楼里走了出来,我才注意到外面的天空已经放晴了。 早雾晴,晚雾阴。 老辈子人流传下来的说法果然有道理,早晨那么浓烈的雾气已经完全不见了,只剩下悬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在冬日的寒冷中增添了几分温柔的暖意。 经过管理员婆婆的房子时,我看到那个笑容很温和的有钱人从婆婆的房子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几张类似合同的纸张和一把钥匙。他原本是背对着我走向自己的车,忽然又转过头来见我在看他,便走到我的面前。 "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宁晓语,临时来这边工作的。过些天我会将东西搬过来,以后还请多加关照。"说着,他礼貌姓的伸出手来,并露出了经常挂在脸上的淡淡笑容。 "我叫林淼......请多关照。"我连忙握住他的手,表示出我的友好。 "林淼......呵呵,好名字。"他轻轻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眼中闪过了一丝我读不懂的光。 之后的一个星期过的如平时一般的平静,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加班,宁晓语一直没有再来过,以至于我几乎快忘记了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合租人的存在。工作的压力越来越大,害的我只能依靠自身的毅力和维生素来坚持,好在熬夜加班的不只我一个,所以劳累的同时至少不会感到寂寞。 这天晚上,工作间里的众人正在埋头苦干,一张张疲惫的面孔被透台的白光映照的没有半点血色,一旁的CD机则在播放着用来提神的重金属摇滚乐。我揉了揉被摇滚乐吵得生疼的太阳穴,挥动着疲劳酸痛的手臂拉开抽屉寻找我的维生素,这时CD机却突然停了下来,屋子里顿时静得可怕。 "靠,变压器烧了,这可怎么办?"坐在我后面的大个子袁成翻弄着CD机,禁不住骂道。"这谁买的垃圾货,这么不禁用......" "白天放完晚上放,晚上放完白天又接着放......再好的变压器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坐在我旁边桌子的陈丹婷手指摇晃着自动铅,并甩了甩没过耳垂的短发,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那现在怎么办啊,这么晚去哪买啊......如果不放摇滚乐,我会立刻睡着的。"袁成一边说着,身子已经开始向桌子上倒了下去。 "你就算听着歌也会立刻睡着吧。"坐在他旁边桌子的姚欣欣立刻出言讽刺道。 听到姚欣欣这么说,袁成立刻又坐直了身体,用双手在自己脸上一顿拍,然后转过头对姚欣欣咧开嘴。"谁说的,你看我现在有多菁神,就算再连续工作三天三夜也坚决不会倒下。" "哼,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自虐的倾向,早说嘛,本大小姐一定会好好的SM你。"姚欣欣兰花指微翘,女王式笑声再次响起。 "哎哎......"袁成的脸立刻抽搐了起来,很明显他知道什么叫SM。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袁成对姚欣欣有意思,所以见他被姚欣欣这般欺负,我和陈丹婷还有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钱悦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闹,大家便都没了工作的兴趣,于是聊天的聊天,笑闹的笑闹。忽然,姚欣欣拍了拍桌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随后她神神秘秘的说。 "反正大家都没心情工作了,不如我们来讲鬼故事吧?" "鬼故事啊,好啊......不过,怎么讲啊?"陈丹婷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很温柔,但是个姓却很像男孩子,向来不怕什么神神鬼鬼的,平时与姚欣欣关系甚好,所以姚欣欣一开头,她便表示了支持。 袁成和钱悦见女孩子们不反对,他们也表示了赞同,于是四个人便一起看向我。说实话,我不想参加......虽然我也不太信这些东西,但是总觉得讲鬼故事这种事情是很无聊的,而且小的时候经常被老人告诫说,不要提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提的多了,就算没有也会变成真的了。 "小喵,你不会不参加吧?"姚欣欣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于是先开口道,"难道小喵你怕鬼?哈哈,对啊,像小喵这种男孩子当然会害怕啊,不过姐姐会保护你的。" 什么叫像我这样的男孩子......我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说道:"谁说不参加了。" "哦嗬嗬嗬嗬......太好了,那么我再去看看别的部门有没有人来参加,鬼故事一定要人多才有趣哦。"姚欣欣见我答应了,立刻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她便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回来了。我一看原来是后期部门的人,男的叫郝青,是公司的新进员工;女的叫苏蕙兰,个姓很柔弱,平时胆子也很小,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跟着姚欣欣来凑这个热闹。 "好啦,现在有七个人了,我们就来玩‘七夜传说'的游戏吧。"姚欣欣双手轻拍了一下,示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她说话。 七夜传说?......不会又是这个女人从哪个奇怪的漫画书上看来的东西吧,唉唉......我心中无奈的感叹着。 "玩法很简单啦,就是一人一盏蜡烛,讲一个故事就吹灭一盏,然后......"不等姚欣欣说完,我便举手反对她的提议道。"姚大小姐,咱们的工作间是禁烟火的吧......何况,上哪找蜡烛去?" "笨小喵,没有蜡烛不是有透台么,我们将每个人面前的透台灯打开,讲一个故事便关掉一盏,这不就行了嘛。" 于是我乖乖的闭上了嘴,看着姚欣欣跑去将工作间的大门关好,并将头顶上的日光灯全部关掉,霎时间整个空旷的工作间便陷入了黑暗中,只剩下我们每个人面前的透台还亮着刺眼的灯光,从下面将每一张脸映的惨白而狰狞。 "哦嗬嗬嗬嗬......气氛好棒啊,那么谁先开始呢?"姚欣欣的笑声在这漆黑的屋子里有着特别的震撼力,我几乎立刻就看到坐在身旁的苏蕙兰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惊慌的表情被白光映的有些扭曲。 "害怕为什么还要参加?"我忍不住小声问道。 "因为我更害怕一个人在屋子里......"苏蕙兰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那语气都快要哭出来了。 "喂,姚欣欣,要不还是别......"我本想叫姚欣欣别玩这个游戏了,因为我怕游戏还没开始苏蕙兰就会被吓死,不料姚欣欣不知何时却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小喵......我那天看到你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哦,宝马车哦......嘿嘿,那个男人是谁哦......"姚欣欣的声音很小,但是听的我后背都凉了起来,虽然我可以跟她好好解释这件事,但是就算解释的再清楚,也会被这个女人将事实扭曲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于是我立刻闭上了嘴。 见大家都不做声,姚欣欣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既然大家都不开口,那么就由我来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嘿嘿。" 说着,她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前,并将脸背对着透台的灯光,用及其缓慢的声音开始讲故事。 "某大学里有一个女同学自/杀了,从教学楼的七楼上跳了下来,摔的血肉模糊。那个女的是因为被男朋友抛弃了才跳楼的...... 女人死之前曾经给男的写过信,说如果那男的在下午三点之前不来找她,她便从七楼上跳下去......男的以为那女的只是开玩笑,便故意晚了三分钟去找女的,准备当面羞辱她一番,谁知他刚走到那楼下,便见到有许多人围在那里...... 女的摔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看在男的眼中十分的可怕,于是男的的脸立刻变得惨白异常......这时候,有人在后面拍了男的一下,把那男的吓了一跳。男的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老道......那道士就对男的说:‘我看这女的是因你而死的吧,因为那女的的鬼魂还站在那里瞪着你呢......虽然她现在不能害你,不过等她第七天回魂夜,你就难逃一死了......' 男的一听吓坏了,连忙向那老道求救。于是老道又说道:‘我现在有事不能帮你,不过那女子是从楼上跳下来的,处于高出,所以你只要躲在低的地方,这样她才会看不到你......你可以躲在你的床下,躲过回魂夜,不过你要记住无论谁叫你都不要答应,也不要去看......' 男的立刻答应下来,并按照老道的指示等到第七天......第七天天一黑,那男的便躲进了自己的床下。等到十二点,他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咚咚'的砸地声......男的怕极了,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那砸地的声音越来越近......‘咚咚'......慢慢到了他的门前,然后门开了......‘咚咚'......声音进了屋子,接着他听到了女的的声音...... ‘亲爱你,你在哪啊......我怎么找不到你?'女的的声音飘飘渺渺,带着阴森的鬼气......男的死命捂住嘴,听女人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亲爱你,你在哪啊......'女人在屋子里到处找着,伴随着‘咚咚'的砸地声......直到男的的床前,声音忽然停止了,整个屋子都变得静悄悄的。 男的又听了半天,以为女鬼已经走了,便松了口气......不料,那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在他的耳后......" 姚欣欣的脸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惨白的灯光映着她露出来的半张脸带着狰狞的笑意,并用一只白白的小手按在我的脖子后面,低声说:"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了......嘿嘿嘿嘿。" 我立刻被她吓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不过还没等我开口,旁边的苏蕙兰倒先惨叫了起来,接着其他人也发出了不同层度的惊呼声,于是我的后背连冷汗都流了出来。 果然是......人吓人,吓死人啊。 似乎对大家的配合很满意,姚欣欣收回了按在我脖子上的手,并在我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但是被我恼怒的将她的手甩掉,于是她又继续讲到。 "男的听到后,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然后就被吓死了。几天后,老道赶回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禁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说:‘是我害了他啊,那女人虽然是从楼上跳下来的,却是头冲着下面落的地,我该让他躲在高处才对啊。'......其实,那天那男人听到的砸地的‘咚咚'声,便是那女人用脑袋走路发出来的......嘿嘿嘿嘿。" "啊......"在场的众人又是一阵不同层度的惊呼。 我耸了耸肩,其实故事本身倒没怎么吓到我,只是该死的姚欣欣在后面摸我脖子那一下真真是快要了我的命,于是即使周围光线十分的昏暗,我也不忘记狠狠的瞪她。 "下一个,我来!"袁成见姚欣欣讲完了,便立刻积极的举手要求,其中讨姚欣欣欢心的意图不言而喻。"我来讲一个关于路边摊的故事......有一天......" "哎,我说袁成,你怎么一说话就离不开吃和睡啊?"姚欣欣已经关掉了她身旁透台里的灯,整个人都快被黑暗埋没了。 "这,我也没办法啊......故事就是这么讲的啊......"袁成窘迫的搔了搔寸长的头发,并将求救的目光扫向我和其他两位男生。 不过,我们都很不仗义的立刻将视线从他脸上转移,捂着嘴闷笑......谁想代替他成为姚欣欣的‘娱乐'对象,就是没事找罪受。 "好啦好啦,欣欣,你就别欺负袁成了,袁成你继续。"最后还是陈丹婷仗义执言才解了袁成的围,将游戏继续了下去。 故事一个一个的讲完,透台的灯也一盏一盏的灭掉,最后只剩下我和苏蕙兰两个人了。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苏蕙兰,她背对着自己身后的灯光,以至于我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不过我想之前那几个故事可能已经把她吓坏了。 "苏蕙兰,还是你先讲吧。"我想若是让她最后一个讲的话,她一定会觉得更可怕的。 "我......"迟疑了半响,苏蕙兰才张开口,听她的声音有些怯懦,轻轻柔柔的却充满了紧张。"我不会讲鬼故事......我平时都不敢看与鬼有关的东西......" "那你来参加这个游戏干嘛的啊,胆子那么小还凑这个热闹。"袁成不满的语气在黑暗中响了起来,不过随即他又发出一声惨叫,很像被人踩住尾巴的老鼠。 "苏蕙兰本来不想参加的,是我想来参加......才拉她过来的。"新人郝青在旁边替苏蕙兰解围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小兰,别理袁成那个笨蛋,要不你讲个别的什么故事?传说啊,神仙啊,都可以的......反正我们只是玩游戏嘛。"陈丹婷在一旁轻声安慰着一脸委屈的苏蕙兰。 "其实......我虽然没看过鬼故事,但是小的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一些特别的禁忌......"苏蕙兰犹豫了一会接口说道。 "禁忌?什么禁忌......小兰你说来听听。"姚欣欣听到这个立刻来了菁神,挤到苏蕙兰的身边,双眼闪的都快冒出星星来了。 "嗯......比如说,晚上十二点以后洗头的话,一定要从发际向后洗头发,如果反过来从脑后向前洗,就会在后脑摸到另一张脸......"苏蕙兰的声音很轻,不过说起这种东西来却有着意想不到的恐惧效果。 我们几个在场的男生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嗯......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拖鞋千万不要正对着自己的床,否则那些东西就会爬上你的床,跟你一起睡......" 苏蕙兰刚说到这里,剩下的两盏灯忽然一起灭掉了,屋子里瞬间一片黑暗......安静了一秒钟,不知道谁先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大家都吓的叫了起来并在黑暗中四处逃散,屋子里顿时乱作了一团。 "都冷静一点好不好啊......"我被人在黑暗中撞的一个趔趄,后腰正撞到了桌子角上,痛的我龇牙咧嘴了半天。一手抚着撞痛了的腰,一手摸着桌子远离那些在黑暗中横冲直撞的家伙,我凭着感觉摸到了墙边的日光灯开关。 按了按开关,头上的灯却没有反应,看来是突然停电了......这电停的还真应景啊,现在是想继续加班都加不得了,既然如此不如回家睡觉好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我还是准备等那些家伙安静下来再回去拿我的外套,否则再被撞一下子,我就可以直接去医院了。 "都给我冷静!!!"姚欣欣的尖叫声瞬间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于是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小喵,你去把日光灯打开。" "报告姚大小姐,日光灯打不开,停电了。"我靠在墙边,向着姚欣欣声音传来的方向喊去。 "靠!原来是停电了,吓死我了。"袁成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显然在混乱的状态下,他并没有保护在心仪女孩的身边。 "那现在怎么办?"钱悦的声音在另一个方向传来,旁边还伴随着郝青安慰苏蕙兰的声音。 "还能怎么办?回家睡觉啊。"我摸回自己的座位,从地上捡起我的外套,用力抖了抖并往自己肩膀上一搭。 "小喵同学,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啊......怎么回家啊?"陈丹婷在黑暗中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手机明亮的背灯将她皱眉的表情映的清清楚楚。 "你们三男三女不是正好?"我打了个哈欠,摸着黑从抽屉里摸出维生素的药瓶子塞进大衣的口袋里。"我要回家睡觉去了,恕不奉陪了哈。" "小喵!不许逃!!!否则我就把你......"不等姚欣欣后面的话说完,我已经迅速的跑出了工作间,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四楼一直冲到了一楼。 "嗯?"望着外面雾气浓重的天空,我禁不住皱了皱眉,最近的空气明明非常的干燥,气温也比较高,怎么可能起雾呢?而且看到雾,我便想起了一星期前那天早晨自己看到的东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要不,还是等天大亮了再回去?不过想到姚欣欣刚才的话,我又觉得后背发凉,不......还是回家吧。 离开公司时,手机的时间显示是凌晨4点13分,而现在是4点17分......我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不过现在的雾气比我刚离开公司的时候浓重了许多,只能在雾气中隐约看到路旁的红绿灯在麻木的变换着颜色。不过我并不担心这些,因为只要到了十字路口再向右拐,便是家的方向了。 "让开......让开......别挡路......"我刚要右转,便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喉咙里塞了什么东西,胡噜胡噜的听起来十分的难受。 我禁不住回过头去看,却只在浓雾中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向我这边缓慢的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让开......别挡路......让开......让开......" 这宽阔的公路上除了我便只有那个逐渐靠近过来的人,哪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挡路?我禁不住一时好奇,便站在路旁等那个人走过来,想要看一看那古怪的人到底在做什么。渐渐的那个黑影越来越清晰,我看到那是一个驼背的老头,他的背驼的几乎要将他的脸贴到膝盖上去了,头上戴着一顶黑呼呼的帽子,并将他大半张脸都挡在了帽子底下,只露出干瘪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的不停念叨着刚才我听到的话。而他的身后还拖着一个白白的东西,远远看去好像拖着一只大白狗。 这么早就有人出来遛狗了?老人家还真有菁力啊......我禁不住搔了搔后脑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我的笑容很快便僵在了脸上。因为我看到那个老头身后拖着的并不是什么大白狗,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浑身赤luo的女人,而那个古怪的老头正扯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将她不停的向前拖着。 我的腿有些发抖,但是我却告诉自己一定要镇静......这古怪的老头一定是个变态,或者杀人犯,看那个女人都不反抗他,应该是被他杀了或者昏过去了,我......我现在一定要先报警......手机,我的手机...... 我慌忙将手伸进衣服里摸手机,眼睛却还死死的盯着那个逐渐靠近的古怪老头,只是我刚刚摸到手机,身子便僵硬了起来,双眼更是瞪了起来......不可能!那个,那个老头扯着的女人竟然是......是苏蕙兰...... 天啊!苏蕙兰现在应该还在公司里啊......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次死死盯住那老头身后的女人......没错,那张脸,那张脸绝对是苏蕙兰......她的五官流着鲜血,一双翻了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头扯住她头发的手...... "嘿嘿......你在看什么......"正在我被眼前所见吓的出了魂的时候,那个古怪的老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并扬起他那几乎被黑帽子挡住的脸,裂开那张干瘪苍白的嘴冲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我......"我的眼还死死的盯在苏蕙兰的脸上,冷汗已经从后背滑了下去。 "你......想不想要她啊?"那古怪的老头继续问道,并缓慢的扬起他的手,将苏蕙兰那带血的脸拉到我的面前,并用另一只手拉起苏蕙兰的手臂对我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啊!!!!"我被吓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立刻惨叫一声转身便跑,速度快的足可以气死非洲草原上的羚羊。 由于惊吓过度,我根本没看自己逃跑的方向,但是我又不敢停下来......因为只要我一停下来便能听到那古怪的老头的声音。 "让开......让开......"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正闷头死命逃跑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我还以为是那古怪的老头抓住了我,思维立刻被恐惧所吞噬,禁不住大叫一声,拼命的想将手挣脱出来。 "林淼!!林淼!!!你怎么了?"身后的声音并不恐怖只是有些紧张,听起来还有些熟悉,只不过那人紧抓在我手腕上的手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我挣扎到菁疲力尽才惊魂未定的回过头看着身后拉住我的人,那人......竟然是一个星期没见到人影的宁晓语。一见是自己认识的人,我的菁神才放松了下来,双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宁,宁......宁晓语?"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的。"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似乎见我冷静了下来,宁晓语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并用双手扶住我的双肩,防止我真的摔倒在地。 "我今天搬东西过来啊。"宁晓语微微扬着唇角,语气中充满了笑意。"倒是......你怎么了?跑的好快,若不是我开着车还真追不上你。" "我?......"被他这么一问,我立刻想起了那个古怪的老头子以及满脸是血的苏蕙兰,连忙向他的身后看去......谁知,他的身后只有停在不远处的银色BMW,除此之外便是浓重的白雾。 迟疑了半响,我才面带疑惑的问他。"你开车追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古怪的驼背老头,他的手里还拉扯着一个赤luo的女人?" "没有。"宁晓语几乎没有做任何的思考便立刻摇头否认,并接着说道:"我只看到你一个人死命的往这边跑,我怕你出事便追来了。" 啊......我彻底懵掉了,那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啊?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仔细想了想,苏蕙兰现在应该还在公司里吧,怎么可能会......但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 为了消除自己的困惑,我掏出手机给袁成打了个电话。"喂喂,袁成啊,你还在公司么?你去看看苏蕙兰还在不在公司啊。" "不用看,她和姚欣欣她们在一起了......怎么着,你是不是喜欢她啊,才一会没见你就不放心了?要不要我叫她接电话啊?"袁成那不正经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却令我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了下来,看来刚才确实是我出现幻觉了。 "少八卦了你,我就是问问,好了没事我挂了。"说着,我便立刻挂断了手机,防止那个三八起来跟姚欣欣有的拼的家伙再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来,那样我以后在公司便没安静日子过了。 坐上宁晓语的车,我将身子舒舒服服的窝进宝马车的真皮座椅中。宁晓语看了我一眼,便专心的开着车,过了一会他忽然笑了出来,于是我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不知道你有在凌晨到处乱跑的乐趣啊,上一次也是在这个时间吧,不过......这种天气到处跑可是很危险的哦。"宁晓语笑了好一会才回答了我的问题,并好心的再次提醒我......不过那语气听在我的耳中实在是有些刺耳。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白了他一眼,随后毫不客气的反讽回去。"我也不知道你有凌晨找房子搬家的乐趣啊。" 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我迷迷糊糊的在床上坐了半天才将大脑清醒了过来,只是这一觉睡的累极了,就好像在睡梦中一直不停的奔跑一般,浑身酸痛劳累的几近脱力。用手指扒拉扒拉被睡乱的头发,我从床头拿过维生素的瓶子,倒出一粒扔在嘴里。 从卧室出来看到隔壁的门微敞着时,我还愣了一下,随后便想起早上宁晓语便搬过来了,这个时侯大概还在收拾房子吧。想到我搭人家的车子回来连个谢都没说就跑回自己房间睡觉的行为,便不禁觉得自己有些不懂礼貌,于是便走到宁晓语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宁晓语,还在收拾房间么?要不要我帮忙?" "哦......已经收拾好了,谢谢。"宁晓语正坐在桌子前摆弄着笔记本电脑,听见我的声音便起身走了过来,并拉开门请我进去。 原本脏乱的房间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宁晓语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便只剩下侧立在床旁的一个行李箱了。想来他说自己是临时到这边来工作的,应该不会带很多的东西。 "嗯,因为你今天刚搬来,我想晚上一起吃个饭算是庆祝一下。"对于自己没帮上忙的事,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计较,于是忍不住提议道。 "好啊,这里有什么好馆子么?我请你。"宁晓语倒是不反对。 "唉,大哥......这种地方又不是城里,会有什么好馆子......再说,是我提议的,我来搞定吧。"我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后冲着他微微一笑。 正准备收拾收拾好出门去买晚饭的材料,门外便传来了 "砰砰"的砸门声,就好像电/影里那些讨债的人上门要钱了一般。 "小喵,在家不啊......快来开门!!!"门外传来了姚欣欣高八度的叫喊声,以及陈丹婷的轻笑声。 "小喵?"宁晓语面带疑惑的看着我,眼神中却飘过几丝难以掩盖的笑意。 我面色僵硬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被姚欣欣砸的摇摇郁坠的房门,决定还是先去开门比较好......万一她把门砸塌了,这屋子还怎么住人啊。 "小喵,你果然在家啊,哈哈。"刚把门拉开一个缝,姚欣欣便挤了进来,并将一个大纸袋子塞进我的怀里。"喏,这是你的工作。" "哎?"我看了看怀中沉重的纸袋子,疑惑的问道:"昨天晚上不是刚加完班么?怎么今天又拿回来......" 姚欣欣根本就没注意我在说什么,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站在我身旁的宁晓语身上了。只见她眨着一对闪亮亮的星星眼上下打量着宁晓语,嘴里还不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而宁晓语却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完全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 于是我只能将疑问转给跟在姚欣欣身后走进来的陈丹婷,原来公司昨天晚上停电是因为公司的总电闸线路除了故障,而且原因还挺复杂。因此,老板不得不给全体员工放假,但是要求员工要将手头的工作拿回家加班。 真TM黑。我在心里不满的骂了一句,回家加班公司就不用给加班费了......这老板真是钻钱眼里去了。正这般想着,姚欣欣忽然跳到我身边,露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并伸出白嫩的小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道。 "不错,不错......小喵啊,你什么时候钓上这么一个大帅哥啊,眼光不错啊,嘿嘿。" 虽然一看到姚欣欣的那副表情便觉得她不会说出什么正经的言论来,但是真的听到她说的话之后,那种刺激还真不是一般男人能承受的。 "姚大小姐你开什么玩笑,他是我这里新来的合租人......你别疯言疯语的吓到人家好不好。"我抚着被她刺激的直抽搐的心脏,一脸窘迫的说道。 "哦呦呦,小喵心疼了呢......"姚欣欣一脸jian诈的冲着我冷笑,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宁晓语的身上,并故作妩媚的对着宁晓语抛了个媚眼。"帅哥,我是姚欣欣,小喵的同事。" "我是陈丹婷,也是小喵的同事。"连看热闹的陈丹婷也凑了进来。 "我是宁晓语,请多关照。"我现在最佩服的便是宁晓语的教养和心里承受能力,听这个古怪的女人抽风还能一直保持冷静并面带微笑的,他算是第一个。 "晓语哥,以后还请多关照我家小喵哦,哦呵呵。"姚欣欣的兰花指刚摆到唇边,我便忍不住下了逐客令,因为我怕让这个女人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说不定会说出什么更让人窘迫的言论来。 "姚大小姐,您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没有的话请回吧......" "看吧,婷婷,小喵嫌我们在这里当灯泡了......啊,我们还是快快走吧,嘿嘿。"姚欣欣一边面带jian诈的说着,一边拉住陈丹婷转身就走,走到楼梯转弯处的时候,还能听到她的jian笑声。"婷婷,你说两个男人住在一起能做什么呢?哦呵呵......" 我狠狠的摔上门,并听到老旧的房门发出几郁倒塌的"吱嘎"声。回头去看宁晓语,却发现他似乎在想些什么,于是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姚欣欣就是那个样子,你不要对她的话在意,其实她这个人挺不错的,就是喜好奇怪了点。" "哦,不要紧,其实我觉得你的同事满有趣的,呵呵。"宁晓语笑着依旧温和有礼,然后他又接着说道。"还有......我觉得小喵这个名字满适合你的。" "哎......"完了,连新来的合租人都被姚欣欣传染了,看来以后我真的要在自家门上贴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姚欣欣不得入内"才好。 今天的天气竟然不错,天空泛出了冬季难得一见的湛蓝底色,将浮云衬托的更加雪白飘逸。微弱的风吹在脸上,并不觉得寒冷,凉凉的倒是很舒服。宁晓语本意是想开车载我出去买东西,不过却被我拒绝了。这里距离镇上的繁华区不过十几分钟路程,根本用不着开车,何况在这么好的天气下散散步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我住的地方虽然看起来有些偏僻,其实离镇上的繁华区并不远。而且通往镇上的公路也是新修的,交通十分的方便,只是路灯还没有通电,所以晚上都只能摸黑走路。 "这边虽然偏僻,却还是一个有名的疗养地哦,这边的水特别的好,还有温泉,每到周末便会有许多城里人来这边度假的。"我一边走着,一边给宁晓语介绍着这里的特色,十足的导游架子。 宁晓语面带微笑的听我说着,并不时的点了点头。不过听着听着,他却忽然问了一句。"对了,小喵......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发觉什么奇怪的地方?" "哎?......奇怪的地方?"我刻意忽略他喊我的是‘小喵'而不是小淼,专心思考着这个地方发生过什么怪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晨雾比较多而已。" 想到我在雾中遇到的那两次怪事,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准备不跟他说了,也许那只是我在神经极度疲劳下产生的幻觉吧。 "晨雾?除此之外呢......比如说,咱们住的那座楼。"见我想不出什么,宁晓语忍不住提示我。 我立刻笑了起来,看来他也觉得这座楼看起来像鬼屋了。"旧楼是老了点,看起来也很像鬼屋,不过我在那里住了五年也没发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嗯,虽然有的时候楼上楼下会很吵。" "是么......"宁晓语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不过我也不想再给他解释了,那么老的楼能存在到现在,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 走着走着,走在身前的几个人的谈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本来我并不是喜欢听人闲话的人,只是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十分的大,我想不听见都不行。 "喂,哥们,听说没,今天早上咱们这的西边路口有两辆卡车撞一起了。" "听说了啊,据说可惨了,那其中一辆车上的司机当场就被挤死在驾驶室里了,连身上的大衣都被血染红了。" "岂止啊,我后来去现场看过了,那司机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还挂在眼眶的外面摇摇晃晃的......你不知道啊,我当时看到都快吓死了。" "唉,还不是早上雾太大了闹得,这些天天气也古怪啊,怎么三天两头的下雾啊。" 我听着那些人说的话,脸色渐渐的变得惨白起来,上个星期在雾中见到的那个场面仿佛又出现在我的眼前,身体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小喵,你怎么了?"也许是看到我的脸色不对,走在身旁的宁晓语禁不住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考虑再三便将之前在雾中看到过的情景对他讲述了一遍,他听过之后沉思了片刻才说道:"你先别想太多,也许他们所说的和你看到的东西并不是一件事。" 我想他说的有道理,毕竟我只是听那些人那么说,并没有亲眼见到,而我那天在菁神疲惫的情况下见到的东西也可能只是我的幻觉,也许这两件事不过只是个情况相似的巧合罢了。 晚饭进行的很愉快,我讲了所有能想到的发生在本地的奇怪传说给宁晓语听,而宁晓语则对我做饭的技术表示了十分的惊讶。不过。他的某一句话却让我不得不怀疑,他那张帅气温和的笑脸背后隐藏的本质与姚欣欣是一个类型的。 因为他说:"小喵,若你不是男孩子,我一定会对你说......你可以嫁人了。" 于是,我差一点将桌子给掀了。 之后的几天,我在家里工作,而宁晓语则不是两三天不回来一趟,就是在家一呆两三天不出门,弄得我对他的职业越来越有兴趣,。不过我的个姓是人家不说,自己就不好意思去问,所以我虽然好奇的要命,却一直没有开口问他。 公司的电闸修好了以后,加班这种事便从家中移回了公司,于是我的黑白颠倒的日子便又开始了。 这天晚上又工作到了凌晨3点,我这边本来剩余的工作便不多,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便都做的差不多了。这时,后期部门的郝青和苏蕙兰来找我,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想让我送苏蕙兰回去。 苏蕙兰的家在镇子的东边,距离我住的地方不到一公里,有几次下班比较早的时候,我都会和她一起回家,然后到十字路口再分手。我想着自己这边的工作也差不多了,正好自己也准备要回去,便答应了下来。 谁知,袁成却在身后搂住我的脖子,学着女人撒娇发嗲时候的语气说:"死小喵,坏小喵......你不能回去,人家......人家有事要你帮忙呢。" 我强忍住想吐的冲动一把拉开他搂在脖子上的手,骂道:"有事就好好说,你想恶心死我啊。" "嘿嘿,我就知道林淼你最通情达理了。"说着,袁成将一摞子纸放在我面前,并双手合十,摆出了一副虔诚的模样。"刚才我的老同学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找我,所以这些工作就拜托你帮我做一下吧,以后我请你吃饭。" "喂,不是吧,这么多......我刚答应郝青要送苏蕙兰回家的啊。"我岂会不知道袁成心里在想什么,哪有老同学凌晨3点有事找人的,明明就是这个家伙想跑去网吧会见网上美眉嘛,所以我立刻找借口推辞。 "不就是送人嘛,我替你送去......至于工作嘛,就麻烦小喵了哦。"袁成学着姚欣欣竖起了兰花指并用两只捏着兰花指的大肥手猛摇我的肩膀,摇的我几乎要昏过去了。 "好了好了......真受不了你。"我强忍住晕眩的感觉,用力打掉袁成的手,一脸无奈的说:"那你可得替我把苏蕙兰送回家啊,要看着她到家,知道不。" "OK,OK,没问题!"袁成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的穿上外衣。并走到苏蕙兰面前,摆出了一个自认十分绅士的邀请姿势。"苏小姐,请让在下送你回家。" 苏蕙兰见他这个滑稽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并点了点头。"那么,小喵也不要太辛苦了,晚安。" "好的,好的,路上小心。"我微笑着摇了摇手,不过脸却在他们离开后垮了下来。"该死的袁成,还有这么多工作给我,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又接着忙了将近2个小时,我才把袁成留下的烂摊子收拾的差不多,起身活动了一下劳累过度的身体,我拿过搭在椅子上的大衣,转身走出了工作间。推开写字楼的小门,我望着室外白茫茫的一片,禁不住发出了一声疑惑。 "哎?怎么又起雾了。" 连续两次的雾中经历已经让我的内心对雾有了几分莫名的恐惧,总觉得一起雾便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站在路口向四外瞧了瞧,路上的能见度远比我在公司楼下时看到的要低的多,于是我迟疑了。 现在大概是凌晨5点,还要等半个小时才能有早班公车,不如还是回公司等等再回去吧......于是我转身走回了公司。到了4楼工作间的门口,我不禁"咦"了一声,我记得我下楼的时候已经将工作间的灯都关上了啊,怎么现在又亮起来了?难道是别的部门的人来找东西?还是闹贼了? 轻轻推开工作间的门,我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桌子旁伏案写着什么,看那肥大的身型有些像是袁成......不对啊,袁成不是早就回去了么,怎么又跑回来工作了?难道是被网上的美眉放了鸽子? 想到这,我不禁暗自好笑,谁让这个家伙扔给我那么多工作,活该他被人甩。不过笑归笑,我还是向他走了过去,快要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我见他手在不停的动着,嘴里也在不停的嘟囔着。 "还有最后一张,还有最后一张......画完就回家,画完就回家......" 我强忍住笑出来的冲动,悄悄走到他的身后,猛的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这家伙怎么又跑回来工作了,难不成是被美眉放了鸽子?" 谁知,我的手刚拍到他的肩膀上,他的人便整个倒了下去,就好像被人抽走了浑身的骨头一般。我的手僵硬的停在拍他肩膀时的动作,因为我看到在袁成如烂泥一般倒下的身体下面正有大量的鲜血不停的涌了出来,在明亮的水磨石地面上铺出了一个完美的圆...... 我惊愕的望着那血不断的蔓延开来,直到流过我的脚旁才缓过神来,并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在我的意识里我的身后应该是工作间的大门,但是当我连续后退几步之后,我赫然发觉我的身后竟然是一排黑漆漆的楼梯,因为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身体正在渐渐的失去平衡并向后倒了下去。 啊!!! 身子禁不住一抖,我赫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还站在公司的楼下,而我的手正按在写字楼那巨大的玻璃门上,做出将要推门而入的动作。我缓慢的将按在门上的手缩了回来,迈动仍在不停发抖的双腿向后退了一步。 又......又出现幻觉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中国有句老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而我已经连着三次见到坏事了,其中的两件还与我身边的人有关,这难道真的只是幻觉么......恐惧伴随着黑暗的夜慢慢的压将下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心脏没来由的一阵抽紧,痛的我不得不用手死死的按住胸口,身体则缓缓的坐到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觉得心情平静了下来,这时候一辆车忽然停到了写字楼门前,我听到一人从车上下来,并向我跑了过来。借着楼门前的灯光,我看到跑过来的人竟然是宁晓语。 "小喵!你怎么了?"宁晓语看到我坐在地上便跑过来扶我,我本想借着他扶我的力量自己站起来,谁知双腿却僵硬的不听使唤,真是糗大了。 "我......晓语哥,我......站不起来了。"我对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不过我想我笑的一定非常的难看,因为我发现宁晓语的表情也变得非常的难看,于是我又连忙说道:"不过,我想......一会应该就会好了。" 宁晓语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忽然弯下腰把我抱了起来。我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过手刚搭在他的肩膀上便觉得有些不自在的缩了回来。 "啊,晓语哥,我......给你添麻烦了。"我本想说我自己就可以走,不过双腿却还是使不出力气,只得不好意思的道着谢,心里却在想:好在没有被姚欣欣看到,否则我就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自/杀了。 "不用客气。"宁晓语冲着我微微一笑,长长的睫毛下微弯的双眸闪着柔和的光。 坐在宁晓语的车里被空调暖着,我的腿才渐渐的恢复了知觉,看来应该是我在冰冷的地面上坐的时间太长了,才导致的腿部肌肉麻痹。心里哀叹着自己最近真是万事不利,被工作忙个半死不说,还被幻觉吓的半死,而且每次都还被宁晓语撞个正着......不过转念一想,我又有些奇怪,宁晓语这大半夜的跑来我公司做什么? "晓语哥,你怎么那么巧从我公司路过啊?"我用手揉着仍旧还有些麻木的小腿,顺口问道。 "啊,前几天出门的时候我把钥匙忘在家里了,想到你可能在公司加班,便只好来找你了。"宁晓语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似乎在对自己犯得低级错误感到懊恼。 "这样啊......那要是你以后天天都忘记带钥匙,我岂不就可以天天搭顺风车回家了。"说完,我冲着他嘿嘿一笑,露出十分贪利的小人嘴脸。 "呵呵,何必那么麻烦,我可以天天来接你下班啊。"宁晓语笑着回答。 "哦,我开个玩笑的,不要当真。"我连忙拒绝道,要是被公司那帮女人看到他来接我,我的清净日子算是到头了。 本以为只是坐在地上冻到了腿,谁知道这一睡起来我竟然发烧了,而且烧的还不轻,就像有一个火球在身体里面到处乱窜,窜到哪里就会将哪里的水分给烧的干干净净。于是我只能昏昏沉沉的不停的睡觉,可是虽然我意识昏沉,我却仍可以听到许多杂乱的声音,仿佛有许多人在我耳边小声嘀咕着。 "挤死了,挤死了......喂,你回去好不好......我要摸他......你别挤我......我好害怕......快回去......声音太大了......我不回去,我害怕......我也不回去......" 在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的同时,我似乎还能感觉到有许多东西在我脸上蹭来蹭去,很柔软,带着丝丝的凉意,让我昏沉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你别挤我......我要摸到他了......我才不要回去......好害怕......啊,摸起来真好......我害怕......我也要摸......" "搞什么啊,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虽然以前也经常会听到类似这种的杂乱声音,但是也没这么大声的,于是我在被噪音折磨的疯掉之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哎......小喵,你醒了?"宁晓语正推门进来,被我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 "嗯??......晓语哥。"我半眯着眼睛呆呆的望着他,脑袋里依旧是一片昏沉。 "既然醒了就先来吃药吧。"说着他将一杯水递到我的面前,另一只手里还放着几片药。 我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接过水和药刚要吃,忽然看到我放在桌子上的维生素瓶子,便用手指了指那瓶子对宁晓语说:"晓语哥,把那个维生素给我拿来。" 宁晓语拿起那个瓶子瞧了瞧,又打开盖子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药物,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随后他将瓶子的盖子重新合上,对我说:"先别吃这个了,你先把退烧药吃了。" "哦。"我没有菁力去想他为什么不给我维生素,只是听他的话把手里的药吃了之后又躺了下去,不一会便睡着了,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听到什么说话的声音。 连续休息了2天,我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便不得不再去上班。进了工作间以后,我发现今天的工作间里安静异常,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吵杂和喧闹。所有人都低着头一副埋头苦干的大好青年姿态,就算看到我走进来的人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仿佛我这几天没来一下子就变成了陌生人。 我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便推了推坐在我身后的袁成,一脸不满的问道:"喂,袁成,哥们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怎么几天不见就外道了是不是。" 谁知袁成只是抬起头看着我苦笑了一下,便重新低下了头,并将肩膀缩了缩,好像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当真令我哭笑不得。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怎么见到我跟嫖客遇到井查临检似的。 "喂,小喵。"这时候,我听到一旁的陈丹婷在小声的喊着我的名字,我立刻转过头去看她,只见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样子眼圈还有点泛红。 "怎么了?是老板发飙了,还是公司要倒闭了?你们怎么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我不解的问道,这屋子的气氛怎么这么怪异啊。 "小喵你这几天没来,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丹婷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沙哑,仿佛刚刚哭过一般。"苏蕙兰死了......" "啊?!"我立刻呆住了,由于过度的惊讶我的声音也不由的大了起来,立刻引起了几个人抬头望了过来。我根本不管自己的声音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急忙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3天前的晚上出的事,她一晚上没回去,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她死在离她家不到五十米的一个深坑里,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而且,而且......"陈丹婷皱着眉"而且"了半天也没把话继续说下去。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陈丹婷的话像是一把重锤一下下的敲击着我的脑神经......3天前,3天前不就是那个下雾的晚上,那天晚上是袁成送苏蕙兰回家的,苏蕙兰又怎么可能会出事!! 我猛的冲到袁成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服领子,力量大的几乎将他硕大的身体扯了起来。袁成一脸惊慌的望着我,完全不知道反抗,任凭我扯着他,对他大喊:"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不是你答应我要送她到家吗?!!!" "小喵,你冷静点......"见我表情不善,陈丹婷和姚欣欣连忙过来拉我。 "林淼......我,我......唉......"袁成的头无力的垂了下去,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都怪我那天晚上着急去上网,只送她到她家的那个路口,我本以为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不会出事,谁知道......" "你......"我本来还想再骂他两句,不过想到这家伙此刻一定内疚死了,这后面的话便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我知道责怪袁成是没有用的,毕竟人都已经死了。若真说起责任来,我也有着无法推脱的责任,毕竟那天晚上应该是我去送苏蕙兰回家......忽然,我又想起了那天在雾里看到的那个古怪的老头,那顶黑帽子下的那张干瘪的嘴。 你想不想要她啊...... 那个老头的话在我脑子里转了又转,扰的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神又起了烦乱......是不是我当时说要,苏蕙兰就不会死......是不是我当时不答应帮袁成做工作,苏蕙兰就不会死......为什么幻觉要变成现实,难道我之前看到的并不是幻觉么? 烦死了,烦死了,为什么只有我看到那些事情,那些到底是什么啊。 这天我只在公司待到中午便向公司请假回家了,宁晓语虽然对我这么早回家感到惊讶,但是看到我的脸色之后,却只是说了一句话。 "人命天注定的,你没必要太难过。" "晓语哥......你怎么知道......"我对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感到惊讶。 "现在这镇上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只是你这几天在生病才没有告诉你。"宁晓语倒了杯热水递给我,眼神中是淡淡的安慰。 "唉......晓语哥,我真是烦透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看到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我捧着水杯,眼睛望着因热气缭绕而变得朦胧的杯壁,仿佛周围的一切也渐渐的朦胧了起来,就像被那带给我恐怖幻觉的晨雾笼罩住了一般。 "......第三次,也就是3天前你去公司找我的那个晚上,我从幻觉中看到袁成躺在地上的样子,好像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他的身下不断有血涌出来......而那一天晚上,死的却是苏蕙兰......"我将之前的经历一点一点的说给宁晓语听。 宁晓语静静的听着,过了半响才忽然问了一句,"小喵,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这几次幻觉和事件之间的联系?" "嗯?什么联系?"我还沉浸在之前的回忆中,被他冷不防的这么一问,还真没想到之间有什么联系。 见我一脸问号的看着他,宁晓语便继续说道:"第一次你在雾里看到车祸,这个没什么;第二次你看到苏蕙兰死了,但是那天晚上却发生了与你所见非常相似的车祸;第三次你看到袁成出事了,但是那天晚上死的却是苏蕙兰......以此类推......那么虽然不知道下一次你会在雾中看到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袁成会有危险!"跟随他的思路,我禁不住惊呼了出来。 "对。"宁晓语见我明白他的意思,便立刻点了点头,并继续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雾是连接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道路,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都会趁着雾浓之时,来到这个世界......小喵啊,雾天不要随便乱走哦。"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正慢慢的飘向窗外,仿佛那里站了一个人一般。 "那个世界?"我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世界指的是什么,只是我并没有真正见过所谓的那个世界的东西,又怎么会相信有什么妖魔鬼怪呢? "也许那天你在雾中看到的老头就是传说中的摄魂鬼哦......也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勾魂鬼吏。"宁晓语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听起来让人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不,不会吧......"我的表情变得十分的不自然,虽然宁晓语说的话只是他的个人臆测,但我总有种感觉他说的就是事实。"难道我看到的都是将要发生的事?" "看来是这样的。"宁晓语点了点头,并走到我的面前,将手放在我的头发上摸了摸,笑道:"没想到小喵还有这种能力,真意外啊。" "唉,可惜总是看到坏事啊......"我郁闷的回答着,要是每次看到的都是老板发奖金该多好。 "看到坏事也不错,"宁晓语微弯着眼眸,手指从我头发上滑下来,冰冷的指尖滑过我的脸侧,留下几丝凉意。"至少可以知道......倒霉的那个是不是自己呢。" "那要是真看到自己......岂不是倒霉到家了,呵呵。"我干笑了两声,压抑住自己脸上不自然的尴尬,并刻意忽略他手指留在我脸侧的触感......那感觉很不正常...... 宁晓语安静的看着我,微翘的唇角渐渐抿直,原本洋溢在眼中的笑意也渐渐的被一种淡漠所取代。隔了半响,他才缓慢的说着。"希望......小喵不会那么倒霉吧。" 宁晓语的话听的我心中泛起一丝凉意,我禁不住低下头望着手中半空的玻璃杯。我知道我在害怕,对于未知的恐惧......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恐惧,我很害怕下一次我会在雾中看到什么更可怕的东西,甚至是......自己的尸体。好烦,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能力...... 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心里一直烦的厉害,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是突然的惊醒,而且每一次醒来浑身都乏累的厉害,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吸干了一般。我挣扎着爬起来,寻找我的维生素瓶子,但是我却找不到它,即使我将屋子翻了个遍也找不到。 之后的几天,日子过的十分的平淡,天再也没有起雾,我也再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累,有的时候连拿着铅笔的手指都会抖个不停,而我始终找不到我的维生素瓶子,去外面的药店也找不到相同牌子的东西。 宁晓语这几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都没有回来。说起来有些奇怪,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到楼上楼下很喧闹,但是两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就经常会在半夜被人的说话声吵醒,可是每次醒来又发觉周围静悄悄的。 这天我早早的回家休息,睡到半夜便隐约听到客厅的大门有开锁的声音,随后宁晓语的房门也发出了一声轻响,想来是宁晓语回来了。不过我睡的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只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喂,你干嘛......我害怕......别过来,很挤啊......我不要......你们别吵醒他......我真的害怕啊......小声些......别过来......" 我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声音在耳旁响起,于是不满的皱了皱眉,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睡。 "你看,都是你吵得......我没有......嘘嘘,别说了......不怪我啊......别挤啊......" 正被烦的厉害,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身上,虽然那东西不重但是挨在身上的感觉却很奇怪,虽然我和那个东西之间还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我却被那东西冰的立刻惊醒过来。周围依旧安静如常,我眯着眼睛偷偷往自己的被子上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奇怪了。 喉咙很干,我不得不摸黑爬下床去找水喝,这时我看到有强烈的光从门缝透漏进来,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花草的清香。 嗯?难道这么晚宁晓语还在客厅里?还有这花香味是怎么回事? 我禁不住好奇,偷偷的拉开卧室的门,眼前的一切令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卧室的门外竟然是一望无际的花海,而我的头顶上则是湛蓝的天空和明亮的太阳...... "这一次到底是幻觉还是做梦啊......不过倒是不错,至少不会很冷。"我无奈的自言自语着,第一个反应便是转身回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看来我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我一转身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不见了,身后也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花海。柔和的凤轻轻吹拂着摇曳的花朵,将甜美的香气释放到空气中,然后再由另一阵风带到遥远的地方,而我则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或者该往哪里去。 "这应该是做梦吧......"回想之前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子里感到被什么撞了一下才清醒过来,大概从那时候起我便已经在梦中了吧。 不过,这个梦似乎真的不错,不但有温暖和阳光,还有甜香的花草,令我疲累无力的身体舒服了许多。我不禁在那花海中跑了起来,并伸开双手接纳阳光那柔和的暖意,然后身体缓缓的向后倒下去,淹没在那一片花的海洋中。 "就这样睡到天亮也不错。"我在花海中打了个滚,并像猫一样缩成了一个团,嗅着甜甜的花香味儿美美的睡着了。 "喂......小喵,醒醒。" 我正睡的舒服,却感到有人在不停的摇晃着我的肩膀,于是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对那个打扰我美梦的家伙嘟哝道:"晓语哥,干吗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喂,小喵,你先看看你在哪呢?"宁晓语满脸无奈的说道。 嗯?我缓慢的转动脑袋左右望了望,结果我的脑袋立刻清醒了起来,我记得我之前是睡在自己的屋子里啊,怎么现在竟跑到宁晓语的屋子里来了,而且还睡在他的床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侧卧在我身旁并笑的非常奇怪的宁晓语,一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小喵啊,我倒是不介意跟你睡一张床,不过你不要半夜三更的爬上来吓我啊。"宁晓语戏谑的语气听的我禁不住脸红起来,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可是......我记得我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怎么会......"我不甘心的小声辩解着,目的只是想要他相信我并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哦?"宁晓语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弯下腰看了看床下,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无奈。"唉,睡的太急了,连这点禁忌都忘记了......"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也禁不住侧过身子往床下看了一眼,奇怪......床下除了放的整整齐齐的拖鞋以外,什么也没有啊,宁晓语到底在看什么啊?我正奇怪着,冷不防被宁晓语按住肩膀压在床上,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也按在我的胸口上,吓得我心脏差一点停止了跳动。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我虽然看不清宁晓语的表情,却可以看到他幽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像是在夜晚伺机偷袭猎物的野兽。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伸出双手扯住他衬衫的袖子,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晓,晓语哥......你要做什么?"我被他盯的后背一阵发寒,总觉得他下一个动作很可能会一把掐死我,而且被他手心压住的胸口像是火烧一般的痛,仿佛那并不是他的手,而是一把烧的火红的烙铁。 等了良久,宁晓语才将手从我身上移开,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复杂的说:"小喵,回你自己的房间吧。" 我看了他一眼,本想问他刚才是怎么了,想了想又放弃了。起身去拉他房间的门,却发现门竟然是反锁的,也就是说从外面根本打不开......我不禁怔住了,回头去看宁晓语,他却一脸漠然,只是眼中的光芒越发的复杂了。 "小喵,回你自己的房间吧。"宁晓语第二次这么说。 "晓语哥,你......好好休息。"我留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刚打开屋子里的灯,就惊讶的发现我找了好几天的维生素瓶子正好好的放在我的桌子上,于是我立刻拧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粒扔进了嘴里。 这几天天气有些阴沉,总是一副要降雪的样子,却一直都没有半个雪花落下来。公司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加班风潮,于是我便又回复了昼伏夜出的生活状态。 "喂,林淼,一会忙完了要不要一起去网吧玩CS啊,我们几个准备今天包夜呢。"刚忙到一半,就听到钱悦隔着桌子小声喊我。 "不要吧,那么晚还玩什么啊......我不去。"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并用力捶了捶因伏案太久而变得酸痛的腰。 "哎,我去啊......钱悦一会要记得叫上我啊。"身后的袁成倒来了菁神,立刻伸着脖子冲钱悦喊道。 "行啊,那你得快点,晚了就没好位置了。"钱悦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忙了起来。 "嘿嘿,很快很快......还有最后一张,还有最后一张。"袁成乐滋滋的念叨着,甚至还忍不住哼起了走调的小曲。 "喂,袁成,你别念叨了好不好,怪烦的。"我的工作还有一多半没做完,被他这念叨惹的十分的心烦,而且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呢。 "唉,小喵,你就别嫉妒我了,等一会我走了,你想听还听不着了呢。"袁成不慌不忙的跟我贫着嘴,一边慢慢悠悠的忙着他的最后一张。 "是啊,你快走吧,姚大小姐我被这工作烦的正想找个人虐一虐呢。"姚欣欣忽然抬起头冲着袁成一阵冷笑,吓得袁成立刻伏下身子并加快了工作速度。 "我们先走了哦,你们要加油了。" 送走了钱悦和袁成他们,我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工作叹了口气,并从抽屉里翻出我的维生素瓶子,倒了一粒出来。这个时候去别的部门拿资料的陈丹婷抱着一大堆资料走了进来,并将东西往桌子上狠狠一摔。 "唉,怎么一加班就是雾天啊,这样一来高速又得封路,我还想让我爸爸开车来接我回家呢......" "什么?你说外面......起雾了?!" 我惊愕的望着她,手中的维生素轻轻的掉落在了地上。 我连外衣也没有穿便冲出了工作间,一边往楼下跑的时候,嘴里还忍不住暗骂着,"该死,不要出事才好。" 怪不得我总觉得袁成说"还有最后一张"的时候,那语气听起来那么熟悉,分明是我之前在幻觉中听到过相同的话,只是间隔时间太久了,中间又多了这么多意外,才让我几乎忘记了这句话是在哪里听到的。 如果宁晓语的推测没有错的话,那么袁成就会在这个雾天出事,该死......我竟然忘记告诫他要注意安全。 推开写字楼的大门,我发现门外的大雾还不是十分的浓烈,想来袁成和钱悦他们走的还不远,现在追上去也还来得及吧......不过,和那么多人一起,应该不会出事吧。 向着经常去的网吧方向追出去很远也没有看到袁成他们的身影,而周围的雾气却越来越浓烈了起来。我出来的匆忙,身上单薄的羊绒衫早已被浓雾浸得潮湿冰冷,而夜间的寒意也毫不留情的透过冰冷的衣物直接掠夺着我身上残存的那一点温度,冻得我浑身发抖。 不知追出去多远,我终于跑不动了,缺乏锻炼的身体根本经受不起这样剧烈的运动,心脏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一般的痛苦,我忍不住弯下腰大口的喘息着。 忽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吓得我那急促跳动的心脏差一点停止了响应。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拍我的肩膀......难不成我真要见鬼了。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我才壮起胆子缓慢的回过头去看身后的那个人。 "唉,晓语哥......你要吓死我是不是啊。"我一看到身后站着的那个人,便松了一口气,嘴上却忍不住抱怨道。 宁晓语却没有回答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时常带着笑意的眼眸也变得冷冰冰的,看着我就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我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心里合计着这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不但大半夜的跑出来吓人,还拉着这么一张死人脸......难不成他让女人给甩了?还是他那辆价值不菲的宝马车丢了? 不过转念一想,有这人在也好,我就不用一个人追的这么辛苦了,于是立刻说道:"晓语哥,你来的正好,我正在追我的同事......" 话还没等说完,我便被他拉进了怀里,接着脑后的头发被用力的向下扯紧,头也跟着昂了起来。在宁晓语的唇吻上我的五秒之后,我断了弦的大脑才重新运转并意识到我现在在经历着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宁晓语近在咫尺的脸,我脑中蹦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天啊!我还没有跟女人亲过,就先被男人亲了,这下子可真是赔大了...... 还有,我现在该怎么办...... 忽然一阵剧烈的痛感从腹部传遍了全身,仿佛被一个锋利的东西刺进了身体,痛的我忍不住大叫起来。只是刚一张嘴,声音便被堵在了喉咙里,发出来的只有痛苦的呜咽声......身体的痛楚越来越强烈,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流走......最后一眼,我看到宁晓语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的眼中泛着冰冷的杀意。 "啊......"膝盖一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我的意识便忽然清晰了起来,我大口的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该死,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茫然的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跪坐在距离公司不远的路旁,而在我不远的前方正有一群人在向前走着,欢快的聊天声传到我的耳边,令我的菁神立刻一振,前面的人正是袁成他们。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追了上去。 钱悦他们对我追上来感到惊讶,而且见我累的气喘吁吁的模样,钱悦还忍不住打趣道:"唉,我说林淼啊,刚才叫你一起走,你不说不来么,怎么这一会就后悔啦?" "我不是......哎?袁成呢?他不是和你们一起走的么?"我一边不停的喘着气,一边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其中独独不见袁成。 "那家伙说想喝饮料,就到公路对面的便利店去了......啊,你看那不是回来了么!"钱悦正说着,忽然伸出手指着马路对面喊道。 我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这边跑来,我见袁成并没有出事,便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这个家伙还有心情去买饮料喝,亏得我还担心他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这时候,一辆大型载重货车从远方呼啸而来,可能是因为路上其他的车辆极少,那货车的车速十分的快,眨眼间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而与此同时袁成正走到公路的中央,并晃着手中的饮料瓶子,向我猛做鬼脸。 我连提醒他注意货车的警告声都还没有发出来,惨剧就在我们的眼前发生了。袁成的身体被货车撞得飞出去几十米,像是一个大号的破布口袋一般重重的摔在地上。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静了十几秒之后,忽然全都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 袁成的身体仰躺在地面上,四肢不停的抽搐着,但是双眼已经失去了光芒。反应比较快的几个人已经开始掏出手机拨打急救中心和报警电话了......而我却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袁成的四肢由抽搐状态渐渐的变得僵直,身下的鲜血呈圆弧状铺散开来,就像那天我见到的一样......我的心渐渐的变得冰冷了...... 终究还是没能救了他...... 安静的坐在派出所的调查室里,我沉默的听着钱悦他们对井查讲述着目睹车祸的经过,自己却一句话也不想说。我现在的思维很混乱,袁成的死对我打击很大,不只是因为我在知道他会有危险的情况下而没能救得了他,而是他的死让我发觉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我没有阻止悲剧发生的能力。 "啊,原来您是特别调查组的宁顾问......哦,他没事,我们只是想向他取证一下车祸发生时的情况。"门外传来了井查的说话声,接着调查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名井查带着宁晓语走了进来。 "辛苦了。"宁晓语先是对给我们做笔录的井查点了点头,才走到我的身旁,语气温和的对我说"小喵,你还好吧。" "晓语哥......"我抬头看着他,宁晓语的眼神一如平时般温柔,却让我忽然想起之前我在幻觉中看到的他那双冰冷杀意的眼睛,于是我禁不住缩了缩肩膀,并低下了头。 宁晓语把我的这种反应当成因目睹好友车祸而惊吓过度,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并转身跟一旁的井查说:"我想带他回去。" "哦,当然可以,证词笔录已经做完了。"井查对宁晓语很热络,似乎宁晓语跟他们早就认识似的。 宁晓语先是开车送钱悦他们回家,然后才载着我回去,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开车,我安静的看着车外昏暗的雾夜。其实我不跟他说话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之前在雾中经历过的事......我只是想暂时逃避一下即将面对的现实...... 之后的几天,日子过的异常的沉闷,虽然我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天晚上经历的事情,但是只要在不经意间与宁晓语对视,我便立刻变得窘迫起来,接着便是忍不住后背冒冷汗。难道说,下一次起雾的时候死的那个人就会是我么......那种被锋利的物体刺进腹部的痛苦,难道是宁晓语想杀了我...... "小喵,你再切下去就要切到自己的手指了。" 宁晓语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怔了一下才将心神收了回来,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黄瓜已经切的只剩一点点瓜蒂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依旧是一副笑的很善良的模样,于是我便立刻想起来被他强吻的事,虽然只是在预感的幻觉中......禁不住握紧了手里的菜刀,我在心里想着要不要趁现在先下手为强,灭了他这个隐患。 "喂......小喵,你......你要干什么。"宁晓语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连忙后退了几步,指着我举起菜刀的手说道。 "不要打扰厨子做饭,否则后果自负......"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并将手中的菜刀狠狠的剁在一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上。 于是,宁晓语乖乖的回自己屋子玩游戏去了。我则是一边准备着晚饭,一边继续头痛着以后该怎么办。之前几次预感还可以找宁晓语说说,听听他的看法;而这一次看到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和他说,先不说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单是要我说出被他亲了这件事就够让我难堪的了...... "对了,可以试探着问问他对我的看法,就可以知道他会不会想杀我了......"我自言自语的说着,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相处的也算融洽,他为什么要杀我呢?唉,实在是想不通啊...... 吃晚饭的时候,宁晓语告诉我说杀死苏蕙兰的凶手已经抓到了。那个人是她家附近一处工地的施工人员,晚上喝酒喝多了正遇到独自回家的苏蕙兰,便起了歹意。我点了点头,继续闷声不响的吃饭,忽然我想起那天在派出所里听到的井查与宁晓语的对话,便忍不住问道。 "晓语哥,你跟井查很熟悉?" "算是吧......怎么,小喵有什么疑问?"宁晓语咬着筷子,声音含糊的问。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心事沉重的用筷子一下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却没有吃下去的胃口。以前听人说心情不好可以减肥,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那我有一件事要问小喵。"宁晓语放下手中的筷子,面带严肃的说。 "嗯......"我抬头看他。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特别的变化?"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特别容易疲劳,或者很怕见到阳光之类......"宁晓语耐心的解释道。 "我经常加班,疲劳是一定的......至于怕见阳光,呵呵,又不是电/影里的吸血鬼,怎么可能会怕阳光?"我对宁晓语提出的问题表示好笑,这人怎么神神怪怪的,倒像个神棍。 "那就还好。"轻轻的叹了口气,宁晓语又继续说道。"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能离开这个地方。" "为什么?......难道这座楼要拆迁了?"我惊讶道。 这座楼确实太老了,看起来都快变成危房了,却一直都没有人来过问。记得前两年这里做道路规划时,这楼还作为了拆迁对象,楼下被白油漆刷了一个大大的"拆"字,不过不知道后来是谁把那字抹去了,这楼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直到现在。 "这座楼早就拆了......唉,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件事。"宁晓语面带无奈的从桌子上拿起用来削水果的小刀,嘴里低声念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随后他甩手将那小刀插在了发黄的墙壁上。 我被他的行为弄得一怔,盯着插在墙壁上的小刀刚想问他在搞什么,就见那墙壁被小刀扎破的地方有鲜红的夜体从里面涌了出来。开始夜体流的还很慢,渐渐的越来越多,几乎将半张墙面都铺满了。 "这......唔......"忽然剧烈的疼痛感从腹部传了过来,就好像被尖锐的东西插进了身体里,我忍不住痛的弯下腰抱紧了肚子。 "小喵!你怎么了!!"见我反应不对,宁晓语也吃了一惊,连忙走过来扶我。 "晓语哥......好痛,我......"我痛的脸上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伸出手想抓住宁晓语的衣服,却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玻璃窗上一层厚厚的水汽将外面的一切变得灰蒙蒙的,让人看不出是清晨还是傍晚,房顶上的日光灯散发着幽冷的白光,将屋内的一切都映照的苍白无力。 我躺在宁晓语的床上,呆呆的望着日光灯背后的阴暗角落,心里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身体的痛感已经消失了,只是疲累的要命,仿佛身体中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不要说是移动身体,连活动一下手指都变得十分的辛苦。 "小喵,你好些没?"宁晓语原本是坐在电脑前的,忽然回过头来发现我已经醒了,便走了过来坐到我的身旁,并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连累你。" 我将看向日光灯的视线缓慢的转向他,想要开口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墙上会流血,为什么我会肚子痛,为什么我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没想到努力的动了动嘴唇,我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宁晓语看我那副模样,似乎知道我现在说不出话来,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问,所以你别着急......我一点一点给你讲。" "这件事要先从你在雾里看到的东西说起,你在雾里看到的确实是类似某种预感的东西,不过那并不是因为你本身的能力,而是因为这个......"宁晓语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袋里拿出了我的维生素瓶子,并倒出了一粒。 我一看到那维生素的瓶子,心里便立刻生出了一种急切的渴望,想要伸手去抢宁晓语手中的维生素,但是我努力了半天却依然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 "我很想知道这东西是谁给你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东西。"宁晓语忽然握紧放在手里的维生素药片,当他的手再一次张开的时候,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团绿色的火焰,轻轻的飘起,泛着幽幽冷光。"这种东西在科学上称作磷火,老百姓都说它是死人的鬼魂......其实,这是人临死之前残存的虚妄意识。" 我瞪着他手中的磷火,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难道,我这么长时间吃的都是这种东西么?怎么可能,这东西明明是......给我的。 "我想给你这药的人一定是发现了你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才给了你这个药......但是,活着的人吃这种东西就会......"宁晓语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那团幽绿色的鬼火便四分五裂后消散在空气中。随后他轻轻叹息着,继续说:"小喵,其实从你能够看到那些在雾中的虚像之后,你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不是吧,大哥......你这不是在清天白ri的说胡话么,我要是不是人,还能是鬼不成?我要不是人,你怎么看的到我?我公司的同事怎么看的到我? 见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宁晓语只得解释说:"先不说你能在雾中看到那些将死之人的鬼魂和勾魂的鬼吏......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在睡梦中进了我屋子的事么?我的房门是反锁的,你却进来了,甚至爬到了我的床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条禁忌,如果晚上将拖鞋整齐的对着床,那些东西就会爬上床跟你一起睡。" 我当然记得这个禁忌,那次在公司和同事一起玩鬼故事游戏的时候,苏蕙兰就讲过这个禁忌。而且我还记得,我在宁晓语屋子的那个晚上,宁晓语的拖鞋就是整齐的对着床放置的......不会吧,难道我真的是...... "小喵,你并不是真正的鬼,因为你的身体并没有死亡。只是在你将死者的虚妄意识吃进自己的身体之后,这种阴气极重的东西就会将你体内活人的阳气逐渐吞噬并取而代之,因此才使你有了鬼的特质,该怎么说呢......现在的你兼有人和鬼的两种特质,你可以过人的生活,普通人也看的到你,但是你也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甚至可以遵循鬼的行动方式。" 我傻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宁晓语说的话,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么我现在是什么......活着的鬼?真TMD活见鬼!! "很可惜,小喵。我本想带你离开这里的,但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类了,所以......"宁晓语眼中的温和渐渐变成了冰冷,原本抚摸着我头发的手指也从脸侧滑到我的脖子上,并逐渐收紧。"小喵,你别怪我。" 宁晓语的手指掐的我喘不上气来,我拼命想大叫,想挣扎,可是声音和身体仿佛都不是我的,无论我怎么努力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更别说反抗了。我简直气急了,干脆将眼睛一闭,心里想死就死吧,不过等我变成了真的鬼,我一定要找这该死的宁晓语算账。 谁知眼睛闭上以后,宁晓语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变得更强,反倒渐渐的有松开的迹象。于是我重新睁开眼睛,却发现宁晓语竟然笑着在看我,而从他周围的房顶、墙、和地面上伸出了无数条半透明的手臂将他紧紧的抱住,并向后拉开。 "不许......不要伤害小喵......坏人,大坏人......欺负小喵的坏人......不许碰他......好可怕......我想摸小喵......滚开,坏人......" 我听得见那些手臂发出的声音,那些声音经常在我睡的很熟的时候响起,我一直以为是楼上或者楼下发出的声音,却不知道竟然是......天,这些到底都是什么啊? "想不到,小喵你还有这么多保护者呢。"宁晓语面带无奈的说着,丝毫不在意抱住他的那些奇怪的手臂。只见他低声念了一句什么,又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些缠住他的手臂就像一条条遇到火焰的蛇般,迅速的从他身边退了开去。 我看他跟没事人一样又坐到了我的身边,便用眼睛狠狠的瞪他,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一会跟我讲一堆有的没的,一会又拉着脸要杀我,到底是在抽什么风啊。 谁知道,宁晓语却完全不在意我的目光,只是将头转向窗外,并自言自语的说道:"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爱看戏,再不出来我就真的对小喵下手了。" 我正奇怪他在跟谁说话,就看到管理员婆婆推开阳台的门走了进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如平时一般的慈爱笑意。只是我却没有办法对着她笑出来,先不问婆婆为什么会呆在我家的阳台上......而是,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上到阳台上的,毕竟我家是4楼啊。 "年轻人真是没有耐心,既然你都演了这么多天戏了,就算多演一会给老太婆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嘿嘿。"婆婆一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特别的滑稽,只是宁晓语却没有笑。 "虽然我知道给小喵那种药,以及将一座已经不存在的楼实体化的人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你一出场还是让我十分惊讶呢,婆婆。"宁晓语面无表情的看着婆婆,语气冷淡的说。"我一直以为你是这里最疼他的一个人呢。" "嘿嘿,老太婆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这里比较特殊呢......若不这么做,这里恐怕会更加鸡犬不宁吧。" "这倒也是,毕竟想要管理好埋在这座楼地下的鬼门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啊。"宁晓语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婆婆的话。 我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自己也无法出声询问,便只有瞪着眼睛乖乖的听着。 "原来你看出来这座楼是用来震压鬼门的啊......" "当然,距离这里五十米就能感到沉重的鬼气在弥漫着,不是鬼门又是什么?"宁晓语又轻轻弹了一下手指,那些想要偷偷伸过来拉我的手臂立刻又缩了回去。 "既然知道这里是鬼门,你这修行不错的小道士跑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啊?"管理员婆婆一手捶着后背,一手扯了把椅子,双腿一盘坐在了上面。 "有一点你理解错了,我虽然会点咒术之类的东西,但是我不是道士。还有,我来这里的最初目的不过是听朋友说了这座楼的事,才一时好奇......只是遇到小喵之后,我就很想知道是谁为了什么原因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听了宁晓语的话,管理员婆婆沉默了片刻,然后从皱巴巴的棉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自制的烟盒,并从里面取出了一根自制的卷烟。"确实,我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才将小淼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鬼门是连接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重要通道,稍有闪失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老太婆我守着这鬼门已经快200年了,按照当年鬼王爷给我的命令,到了200年也就到了我该走的时间了,可是我又不放心将这鬼门交给别人......"婆婆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向着空中缓缓的吐了出去,那烟雾一到空气中便不断的扩散,扩散......直到将整个屋子布满,就好像屋子里起了一层薄雾。 那些原本从屋顶、墙壁和地面上伸出来的双手被那烟雾笼罩之后,都慢慢的幻化成了半透明的人形,竟然都是一些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孩子,有的更小只有4、5岁的模样。这些半透明的孩子见自己化成了人形,便都高高兴兴的跑到管理员婆婆的身边围了起来。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事,所以只能面带惊讶的看着那些孩子,反观宁晓语却没什么表情变化,似乎对眼前的事物已经习以为常了。 "未成年而死的孩子需要继续留在人世直到80年后才可以由鬼吏带入鬼门地府,而后转世投胎......所以,这些应该都是在人世还没有到80年的孩子鬼魂吧。"宁晓语看了我一眼,解释说道。 "嗯,说对了......原本这个旧楼就是这些孩子们的容身地,不过两年前这地方道路规划,楼便被拆掉了,我因为可怜这些无处可去的孩子,才重新造了这座楼,其中的一个目的也是为了震压这鬼门的阴气。不过,老太婆终究在这里呆不久了,于是我便在两年前开始物色可以接替我管理鬼门的人选。" "就算你走了,鬼王也会派其他人管理鬼门的吧......"听宁晓语的语气,他似乎并不相信管理员婆婆的说法。 "确实会有其他人来管理,不过我若是一走,这楼便会消失,孩子们也就没有容身之地了......"婆婆面带慈爱的看着身旁的小鬼们,伸出手抱起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孩子。"在我物色的人当中,小淼是最适合的一个......普通人住在阴气这么重的房子里,要不了3个月就会受到影响,产生各种不同的菁神疾病,而他在这里住了5 年却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所以你才会找上小喵?......虽然你的理由让人听起来很同情,不过将一个正常的人类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终究是不对的吧。"宁晓语说到一半顿了顿,似乎想不到什么词汇来形容我现在的样子。 "老太婆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起小淼,也做好了去鬼王爷面前受罚的准备,不过......小淼现在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他的身体已经经由他吃下的那些死者的意识与鬼门的封印同化了,并将他的魂魄与这座虚化出来的楼连在了一起。"管理员婆婆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墙面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这就是为什么你的刀扎在墙壁上,而受伤的却是小淼的原因。" "小喵,原来你已经变成鬼门的封印了......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宁晓语无奈的摊了摊手,随后冲着我苦笑了一声。 我可笑不出来,我当人当的好好的,忽然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而且还跟这个不用化妆就可以拍鬼片的屋子连在了一起......那岂不是说......我这辈子都要呆在这个地方不能离开了......天啊!我可不要!! "好吧,先不说别的,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小喵恢复过来么?我看再不让他说话,他就憋死了。"宁晓语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并用他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磨蹭着我的耳朵......于是我又继续恶狠狠的瞪他。 等到自己能动了之后,一定要先除掉宁晓语这个趁人之危的混蛋。 "因为你之前用符刀插进了墙壁,导致他体内的鬼气都被放光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他本身的阳气刚刚被鬼的阴气所取代,所以身体的恢复能力极差,只有继续给他吃这个药,才能让他恢复行动的能力。"管理员婆婆指了指宁晓语扔在地上的维生素瓶子,她身边的一个小女孩便立刻跑过去捡起来,送到了宁晓语的面前。 "终究还是要吃这种东西活着么?"宁晓语接过小女孩手中的维生素瓶子看了一眼之后对管理员婆婆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你的帮凶了......" "不要这么说,如果你不想让他活下去,也可以不给他吃的......嘿嘿。"管理员婆婆慈祥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不过,我看你小子......舍不得吧。" "看来我没有选择了......"宁晓语摆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并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药送到我嘴边。"小喵,想活下去就吃了吧。" 想活......但是...... 我看了他手上的药一眼,脸色变的异常的难看,并紧紧的闭上嘴。若是我不知道这药是什么的话,我还能吃的下去,但是看了那绿幽幽的鬼火后,我再肯吃那鬼东西就是我脑子有毛病了。 "就知道你不肯吃,换了我我也不肯吃。"宁晓语倒也不勉强我,转头看向管理员婆婆,冷冷的说道:"老太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等着这家伙恢复力气以后起来揍你么,到时候可别怪我袖手旁观,不照顾老年人啊。" "嘿嘿,不看了不看了,年轻人就是小气啊......"管理员婆婆"嘿嘿"笑了几声,便忽然不见了。 管理员婆婆一离开,围在她身旁的那些小孩子也跟着消失了,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和宁晓语两个人。宁晓语微微一笑,把我从床上拉的坐了起来,并让我靠在他的身体上以防止我再倒下去。 "小喵,虽然你可能不希望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现在你也只能依靠这个来恢复体力了。"宁晓语低声在我耳边说着,他的声音非常的温柔,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他的唇离我的脸非常的近,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耳旁,非常的痒。 我看着他手里的药,内心无奈之极......吃了这个东西,以后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了;不吃的话,恐怕就会变成真正的鬼了......这真是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选择。思考再三,我还是妥协了,自己就算当不成/人也比当鬼好一些吧。于是,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拿宁晓语手中的药,很可惜手指只移动了一下便再也动不了了。 "你还是别勉强了,我来喂你。"宁晓语的手指抚上我的后脑并轻轻扯住我的头发,我的脸随着他下拉的动作渐渐昂了起来。看着他带笑的眼睛,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妙,现在这个姿势怎么跟那天晚上的幻觉那么相似...... 不等我想完,宁晓语已经将那片药含进了自己的嘴里,另一只手也捏住了我的下颌。我本来就没什么力气,颌骨被他轻轻一捏嘴就张开了,接着便感觉到唇上一片温热,一股冰凉的气息也随之涌入了我的喉咙里。我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气息顺着我的喉咙逐渐向下,并渐渐的扩散到四肢百骸,虽然身体还没有恢复力气,但是已经比之前的状况要舒服多了。 "看来这东西对你果然有效呢,这样就好......不过,小喵的唇亲起来果然与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呢。"宁晓语带笑的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比平时的温柔多了几分邪魅,他用指尖蹭了蹭我的唇瓣,并再次低下头吻住我。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脑袋里面蹦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喂,大哥......预感中没有这第二次啊......天啊!我真是彻底赔了...... 很可惜我心里想的东西,宁晓语是不会知道的,而我的体力也还没有恢复到让我有能力推开他,于是只有暂时压抑住想杀了他的冲动,随他去了......不过,很快我就对自己容忍这混蛋的行为感到后悔,原本以为他只是像第一次一样碰碰嘴唇便完了,没想到他竟然...... "唔......嗯......"我不满的抗义声从喉咙里传出来连自己听到了都有些受刺激,舌头被缠的死死的,连想要咬紧牙齿顺便咬断这混蛋的舌头都没有办法,还被他捏的下颌生疼,头晕目眩缺氧呼吸困难......于是我不得不再次妥协了。 "刚才的就算是我喂你吃药的谢礼了,小喵。"看着我狼狈的喘息着,宁晓语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得意,并再次在我的嘴上亲了亲。 "姓宁的,你有完没完了!!"我用力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推开,并用手背蹭去嘴角残留的唾夜。这家伙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刚才若不是我憋得实在喘不上气来了,他还不会放开我,害的我的嘴唇现在还痛的厉害。 "小喵,你恢复的很快嘛......"宁晓语完全忽略我杀人的目光,仍是自顾自的笑着,并不怕死的再次靠到我跟前,问道:"不过你这么生气......不会是第一次被人亲吧?" "废话,我又没交过女朋友,怎么可能......"我刚说到一半便发现宁晓语的脸上露出了"赚到了"的表情,于是被我压抑下去的恨意又再次翻腾了上来,我一定要宰了这个混蛋! "婆婆!小喵被欺负啦!!坏蛋咬小喵的嘴了!!!" 我刚扯住宁晓语的衣服,想将他按在床上狠揍一顿,就看到几个半透明的小孩从床下爬了出来并飞快的跑进了墙壁里,于是我扬起来的拳头便僵在了半空中...... "小喵,看来你必须要开始适应这种生活了......还有,暴力对孩子的影响不太好,所以请尽量克制。"宁晓语微笑着说道,并拍了拍我扯住他衣服的手,指了指床旁。 在床的一旁趴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几岁的小孩子,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们两个,脸上还带着天真的笑容,似乎以为我和宁晓语在做什么有趣的事。 我看了看那个小孩,无奈的叹了口气,并狠狠的瞪了宁晓语一眼,低声说道:"姓宁的,咱们的帐以后慢慢算。" 这件事之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宁晓语依旧是三天两头的不在家,我依旧是三天两头的加班到半夜,只是却很少再有幻觉出现......因为每当下雾的夜晚,宁晓语都会开车来公司接我,当然借口大多是忘记带钥匙了。 于是,公司的女孩子们最近的八卦话题中又多了一条...... 管理员婆婆依旧在她的管理室里卷着她最喜欢的自制烟卷,偶尔看到我路过她门前时,便会对我露出慈爱的笑脸,但是我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毕竟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元凶就是她,我不可能心里没有一丝芥蒂。 还有一点是和过去不一样的,就是我楼上楼下的那些小家伙,原本他们还怕被我看到而只在半夜才出现,却因为这一次的事件而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不但天一黑就在屋子里乱跑,有时候甚至在阴沉的白天也会跑出来捣乱,令我头痛不已。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用菜刀将案板上的蔬菜狠狠的切成了两截。 "抓到了!"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双冰凉的小手从后面抱住了我的大腿,接着pi股也被撞了一下。"咦?原来抓到的是小喵啊......怪不得暖暖的,好舒服哦。" 唉......我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菜刀,转过身摸了摸身后小孩子的头,说:"小乖啊,要玩藏猫猫就去别的屋子里知道么,在这里很危险啊。" 被叫做小乖的孩子不过只有五六岁的样子,长的十分的可爱......不知道他的父母还在不在了,失去这样可爱的孩子一定非常的痛苦吧。 小乖听话的点了点头,便跑进了墙里。见捣乱的小家伙离开了,我便转身继续做饭,只是没过多久,又有一双手扶在了我的腰上。 "小乖啊,哥哥不是告诉你去别的屋子里玩么?怎么不听话了......"我以为是小乖又跑来捣乱了,于是便略带严厉的说道。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好管教啊,一个个长的都挺可爱的,就是调皮的厉害。 "我不是小乖......"略带笑意的声音从颈子后面传来,声音离得很近,可以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颈子上,刺激的我汗毛都立了起来。"你围裙的带子开了,我帮你系上。" 哦......我低下头看着快要从腰上掉下去的围裙,宁晓语的双手正按在我腰侧的带子上。想来是刚才被小乖抱住时候,把带子扯开的吧...... "晓语哥,谢谢了。"我转过头冲着身后的宁晓语微微一笑,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道:"对了,晓语哥,下周有时间么?" "嗯?有什么事么。"宁晓语低着头一边给我系着围裙带子,一边问道。 "下个星期我公司要内部装修,所以姚欣欣她们就说要趁着放假去小镇东边山上新建的滑雪场玩玩,据说那边的娱乐设施不错哦,晚上还可以住在那边的温泉旅馆......所以,她们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这可是美女们的邀请哦。" "这样啊......既然是美女们的邀请,我当然不会拒绝了。"宁晓语眨了眨眼睛,用若有所指的语气回答道。 我见他答应下来了,便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回想姚欣欣让我来请宁晓语时候的表情,我就觉得后背发凉。 "嘿嘿,小喵,如果你不能拉晓语帅哥一起来的话,下周的八卦新闻......别怪姐姐们想象力丰富啊。" 现在的女人们都好恐怖啊......我脆弱的心肝经不起她们折腾啊...... 约好一起出去玩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其实去玩的目的地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开车也不过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到。那个滑雪场附近原本是一片无人居住的荒山,最近这一年才被城里的开发商看中了建设成了旅游度假村,每到周末黄金时段便会有许多城里人到这边来休闲度假。 宁晓语在沉默的开着车,我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面色阴沉的望着车窗外。不是我在生气,也不是我不想跟宁晓语说话,只是......我实在是怕了坐在后排座位上的那两位姑奶奶,因为只要我转头去看宁晓语,就会发现两双闪闪冒着贼光的眼睛在盯着我看,并且伴随着低低的窃笑声。 "小喵,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看起来很差啊......"开着车的宁晓语看我脸色不对,还以为我不舒服了,便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于是我立刻听到身后发出了两声小小的尖叫。 "我,我没事......你专心开车吧。"我惊的连忙伸手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面带尴尬的说,于是身后的尖叫立刻就变成了叹息。 "小喵真不懂情调......嗯嗯,会不好意思呢......一看就是个别扭受......嗯嗯,不过我们不在就不会这样吧......所以才说他别扭......嘻嘻,不过这样的小喵好可爱......" 虽然后面两个女人的声音很小,但是我还是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很明显这两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唉,好头痛,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让她们搭宁晓语的车,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喂,晓语哥......我可不可以将后面那两个女人扔下车......"手指揉着太阳穴,我面色不善的低声问着宁晓语。"她们两个太呱噪了。" "这样对待女孩子不太好吧......"宁晓语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完全不在乎后面两个女人的对话。"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小喵装作听不见就可以了。" 大哥,我可没有你那好修养啊......再说,她们说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可以不在意了......唉,头痛啊,看来这次出来玩我是不会有安宁日子过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袁日洛】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